[壹]
方宁一大学毕业就嫁给了她同班的一位男生,因为此时的她已怀孕三个月。然而不幸的是,当她十月怀胎生下那个婴儿的时候,她的公公婆婆却要求她把这孩子送人。只因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是一个女婴。
方宁坚决地拒绝这个无理的要求,这个可爱的女婴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怎么可以就这样送人呢?
她的公公婆婆见她如此倔强,怎么劝说与教育也改变不了她留下这女婴的心意。最后,她的公公婆婆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抛弃这个女婴;二是与他们的儿子离婚。
方宁哭着向丈夫求助,希望他能劝说自己的父母,然他却冷漠地对她说道:“我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若没男孩,这家就绝后了。你就依我父母的意思去做吧。”她绝望地望着曾经向她许下海盟山誓的这位男子,嘴露嘲讽之笑。
方宁拖着沉重的步伐,手抱安详恬睡的婴儿,毅然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这个无情的男人。
[贰]
那时正值寒冬腊月,冷冽的风,吹在脸上,是裂骨的刺痛,襁褓中的女婴发出阵阵的哭闹声,方宁无助地哄着哭闹的女婴,泪却不自觉地一点一滴滑落。终于找到一间安居之地了,房间里显得有点凌乱,还发出一种难闻的怪味,让她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380元的月租金就是这货色,住不惯就走人,别在这里嫌三嫌四的。”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妇女尖酸刻薄地说道。方宁沉默地低着头,没有反驳这位妇女的无礼对待。
而就在妇女即将走出门口时,妇女又嘀咕了几句:“年纪轻轻的就生了个野孩子,还不知这孩子的爸是谁呢?我租给你,算是有良心了,若换了别人,早就哄你走了。”
方宁听了之后,当时真的很想走人的,但孩子的哭泣声让她心软了。她咬紧牙,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叁]
深更半夜,孩子的哭泣声越发厉害,有好一阵子出现喘不过气的状况。方宁心里直犯急,不知如何是好,犹如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就在这时,她的房门被人敲得纵响,门外似乎还有叫喊声。当方宁打开房门的时候,她看到一位面目慈祥的中年妇女着急地问她:“这孩子怎么哭得那么厉害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说完,还未待方宁回过神来,就已直奔床头。
“闺女,你这孩子有没有做身体检查?这嘴唇发紫得很厉害。”中年妇女紧张地向无助的方宁询问这孩子的身体情况。
“没……有,可能……是天气冷的原因吧?”听中年妇女这么一说,方宁飞奔地跑到床前,手忙脚乱地为孩子盖上一件外套。
“我建议你还是带她看看医生吧,孩子这事可大可小。”中年妇女热心地提出了她的建议。
[肆]
在医院的急诊室里,方宁泣不成声地向医生讲述孩子的情况。她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因为以她母性的直觉,她感觉到自己手中的这条生命越来越虚弱了,哭泣声渐趋渐微。
“先天性心脏病,再加上营养不良,生命非常脆弱,要尽快送往急症室输液。”医生一脸凝重地望着这个襁褓中的女婴。
然而乏天无力,这个刚出生数周的婴孩还未得及看清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还未来得及感受母爱的无私,就已永远在她父母温暖的怀抱里沉睡了。方宁望着这天真可爱的脸蛋儿,悲伤得昏厥过去了。
[伍]
带着悲痛的记忆,方宁远离了这块伤心地,来到了G城。繁华的街道,酒红灯绿的夜色里总是掺杂着或多或少的迷离又或是堕落的气味,充斥着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她茫无目的地行走在陌生的街道,周围是热恋中的男男女女,他们或卿卿我我地呢喃,又或是忘我地热吻,褪却了悸动季节时的那份青涩。她无奈地轻笑一声,心泛淡淡的惆怅。
回到出租屋,另一个与她一同住在这里的女房客穿着一套薄纱睡衣正慵懒地躺在陈旧的沙发椅上看着电视剧。
方宁如往常一样,准备径步走进房间,却被这位女房客叫住了:“我是一个透明人吗?难道要你跟我打声招呼也难为你了?”
方宁微微转身,发愣地看着这位女房客。
女房客则一骨碌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她的面前,笑嘻嘻地对她说:“你好,我姓夏,名佳,全名叫夏佳。我们做好朋友好吗?”
那一刻,方宁发现这女孩的笑容好可爱,好纯美,与平时那个不说话的她截然不同。
方宁淡淡地微笑,伸出友谊之手:“我姓方,名宁。”
[陆]
认识夏佳之后,在夏佳的引领下,方宁找到了一份会计工作,也遇到了一个爱她的男人——聂阳。
刚开始的时候,方宁是拒绝聂阳的爱慕之意,只因她自己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况且她的心病还一直在生痛,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接受另一段爱情。然而聂阳不仅没介意她的过去,而且还一心一意地为她着想,爱她、体贴她。最终,方宁还是向他妥协了。
爱情是甜蜜的,让人沉浸在幸福的乐园中忘记身边的一切事物。当方宁再次踏入那间出租屋时,她看到了让她心痛的一幕——夏佳裸露胴体地对着视频骚弄身姿,神情暖昧。看到这场面,方宁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两个字——裸聊。
“你干什么啊?你是不是疯了?”方宁愤怒地走上前,拨掉电脑线。
夏佳似乎还未从那种情绪中苏醒过来,神情呆滞地望着方宁。渐而,整张脸火辣辣地发烫。
“你怎么变得如此堕落?”方宁痛心疾首地责问夏佳。
而夏佳则掩面啜泣,整个身子蜷缩一团。
方宁的脑海里顿时有一道电光石火闪过,急切地追问道:“你是被迫的,是不是?”
夏佳没有回应,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说啊,你是不是被迫的,到底是不是?”
许久,夏佳才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我染上毒品了……所以……”
方宁的头轰得被炸开了,腾地坐到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这位骨瘦形骸的夏佳。
“去戒毒所吧。”方宁仰头闭着双眼,绝望地说道。
“我不去,我是不会去戒毒所的……”夏佳使劲地摇摆着头,拒绝这个唯一可以拯救她的方法。
“你必须得去,你还年青,这一生不可以就这样毁了。”方宁紧紧地握着夏佳的手,声音嘶哑。
“你送我去,我一生都会恨你。”夏佳凶神恶煞地望着方宁。
“佳佳……”方宁还想继续劝说,却发现夏佳出现异样的情况——夏佳整个人打冷颤哆嗦,全身抽搐。
“佳佳,你怎么了?”方宁用力地抓着夏佳的手。
“你滚,你给我滚开……”夏佳疯了似向墙壁撞去,痛不欲生地发出阵阵嗥叫,鲜红的血液顺额流下。
“佳佳……”方宁从身后用力地抱住夏佳,不愿意看到她再如此自残自己的身体。
顿时,方宁感觉到自己的手刺骨的生痛——夏佳使劲地咬着她的手背。
方宁咬紧牙关,任凭夏佳再怎么反抗,也不愿意松手。突然她感觉到手背上有一滴清凉的液体滑过——夏佳哭了。
不知折磨了多长时间,夏佳全身疲惫地躺在地板上睡着了,额头还留着血。方宁泪流满面地为夏佳清理伤口,穿戴好衣衫。
[柒]
“我恨你!“在戒毒所的探访室里,夏佳嫉恶如仇地瞪着方宁,咬牙切齿地对她说道。
“只要你能把这毒给戒了,你再怎么恨我,我也无所谓。”方宁眼睛湿润地望着夏佳。
“滚!!!”夏佳发出怒吼的一声咆哮。
当方宁再去探望夏佳的时候,夏佳的表情变得非常和悦。
“什么时候生?”夏佳望着方宁微微隆起的肚子,哽咽地问道。
“预产期是9月。”方宁目光柔和地望着成熟了很多的夏佳,一脸幸福说道。
“我想……做这孩子的姨妈,可以吗?”夏佳声音微颤。
“傻佳佳,当然可以了。”方宁莞尔一笑,似一抹和煦的阳光。
“宁宁……”夏佳的泪水滑落脸颊“谢谢你……”
方宁一脸惊愕地望着夏佳,渐而泪夺眶而出——她知道,夏佳终于明白了她当初为什么将自己送进戒毒所的用意了。
[捌]
离预产期还有2个月的时间,聂阳为了积蓄更多孩子钱,以及让方宁产后得到更好的营养补充,他决定用家中8000元的积蓄买一辆摩托车,以此作为挣钱的工具。然而,交警人员却三番五次地为难他,只因他的车还未上牌便已搭乘乘客。
聂阳苦诉着向交警人员解释:“这车刚买还不到两个星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办好上牌手续呢?你们就行行好,我家媳妇还等我这钱生孩子呢!”然而,交警人员却法外不留人情,继续罚他的款。而聂阳每天所挣的钱,除去交罚款,已所剩无几。
郁积的愤怒可以导致一个人失去理智,聂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将这种郁积在心中的愤怒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天,聂阳搭乘了一位乘客到达目的地。当乘客从钱包里掏出金额的时候,聂阳心生恶念。随后,他手疾眼快地抢走乘客的钱包,立即启动摩托车往另一个方向逃离。
荒谬的是,从聂阳抢钱包到被抓的过程,这间隔的时间段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而已,他甚至连钱包里有多少金额也不知道。
聂阳一脸悔恨地向两名警察同志求情,希望看在他即将为人父的情面上,宽容他这次犯错。但是,无论他再怎么求情,两名警察同志的态度却非常坚决。
求情无用,让聂阳再次失去了理智,发了疯似的将一名警察重重击打到地面上,血流了一地。
[玖]
在监狱房里,聂阳痛哭失声。
“你不用等我……”
“我等你回来……”
在同一分钟,聂阳与方宁同时说出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
渐后,是一片寂静,哀伤弥漫……
九月,代表着一种新生,一个梦想的绽放。
然而,高高的围墙里却传来声声撕裂脏肺的怒嗥:“我出去以后,一定要杀死你们……”
——29号监犯,你老婆昨晚在××医院难产而死。
编后语:在这世间,不单单只有爱情感动人心,同时还有很多种情感都可以感动你、我、他。如亲情以及友情,它们也同样让人馨香芬芳。而此文就是以这三种最常见的情感编辑而成的,个中滋味需慢慢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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