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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接过我的行李,和母亲簇拥着我进了家门。家里因为姐姐的婚事,粉饰得焕然一新。家具上、窗框上张贴着大大的“喜”字。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离开家的时候,姐姐还没有男朋友,如今却要结婚了。她在电话里威胁我:“敢不回来,以后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我们姐妹一向感情很好,到了福建后我不敢和父母联系,想家的时候只有给姐姐打手机。我怎么会不想回来?天知道,我有多想家!
“果果,你可想死我了!”待嫁的姐姐满脸喜气,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给了我一个拥抱,像小时候一样把我的头发揉得七零八落。还有我可爱的弟弟,几年不见个子一下窜出好多,见了我居然有点腼腆。
再见面,没有我想像中的尴尬。没有责备、没有难堪,父母的宽容让我无地自容,久违的亲情全都回来了。
父母捧着外孙的照片,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急着问我在新家的情况如何,生活的可好?
可好?该如何评说?
人在异乡,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刚到福建人生地疏,语言不通;没有朋友、也找不到工作。所幸灿的父母接受了我。凭着肚子里的孩子,我在新家享受着白吃白住的待遇。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看电视,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任何事可做。每天跟在灿的屁股后面到处闲逛,开头还觉得很轻松,没多久就厌烦了。
灿也嫌带着我麻烦。这里是他的“地盘”,同学、发小、相邻一大堆。他白天跟着亲戚学装潢,晚上就和朋友们喝酒、赌钱、打游戏,有时直到后半夜才散场。我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坐着还嫌累,哪有精力奉陪到底?大多数的夜晚我都是一个人在家暗自伤神。
我是个浪漫的人,我渴望能和我的爱人在月光下散步数星星;我希望自己是丈夫手心里的宝。可是灿让我太失望了,整个孕期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丝毫没有体恤到我的心情。
我有时会问他:“灿,你不爱我了吗?”
“傻瓜,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怎么会?”我们俩不吵架、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灿会很怜惜我。他揉着我肚子,说是想听听胎儿的心跳声。
“可是,你为什么不肯多花些时间陪我,陪宝宝?你不疼我!”灿是个爱热闹、讲哥们义气的人,只要朋友一个电话,他断然不会拒绝。他体会不到,我一个人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独自孕育的孤单和恐慌。
我们的第一次吵架也就是在到了福建的第二个月。那时正是怀孕反应最厉害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满脸蜡黄精神萎靡,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看着一身酒气晚归的灿,我终于爆发!
床头的玻璃杯毫不留情地砸向他,随之掉落到地板。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在寂寥的黑夜如此突兀,灿的额头迅速鼓起暗红色的包。
“你疯啦!”灿显然没有准备,我的疯狂激起他体内雄性荷尔蒙迅速膨胀。一把抓住我的头发从床上拖起,狠狠地甩了我两耳光。
“都是你逼的!你看看你哪像个男人?你还有个要做父亲的样子吗?”我连打带踹毫不示弱。我们的争执唤醒了早睡的公婆。这场“战役”在公婆的劝解下宣告平息,也拉开了我们“夫妻内战”的序幕。
凡事开了头便很难收得住了。我和灿时常为些小事而发生嘴角,偶尔还会动手。我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一度有过要去引产的念头。摸着隆起的腹部,心有不忍。这是我和灿的爱情结晶,为了这个小生命我已经付出了太多。难到就此放弃?
婆婆说:灿还是个孩子。男人都是孩子。他不是不疼你,只是不知怎么疼你。给他点时间,他会长大的。
我甜的发腻的初恋,早早的结束了。生活里没有了恋爱时的甜言蜜语和花前月下,换来的是一场没有祝福不被认可的婚姻;一场没有文书没有仪式的婚姻。我唯有等待,等待宝宝的降临会让这个"像男人的孩子"快快长大!
离家大半年后我生下了宝宝,是个男孩。做了母亲后,忽然就理解了父母的不易。躺在病床上,我想的最多的就是远方的爸妈。几次打电话回家,听到电话这头“喂喂。。。”的声音,我又失去了开口的勇气。我的出走让父母丢尽了脸面。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快乐;一定要给父母长脸,不能再让他们为我操心了。
人要争气往往气不争!三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庸庸碌碌一事无成。姐姐的婚事给了我一个台阶,凭着这个借口我才顺理成章、厚着脸皮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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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sam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