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微凉不言殇

时间:2011-03-27 22:42 来源:www.aiduwen.com 作者:幽然 点击:

  越美丽的东西,越容易破碎。
  
  那一棵紫色的花树,开得太美,是否从一开始就注定容易凋零,像阳光底下美丽的七彩泡泡?
  
  2009年,流年从遥远的小山镇,来到了这个美丽的校园。校园里有大块大块的草坪,绿茵茵的,踩上去,软软的;有着大大小小的花圃,花圃开满各色的花朵,四季都美丽着。路旁有树干笔直的高高的树,流年叫不上名字,知道它们开花的时候会有一树的花,很美;它们不开花的时候,会有一树的苍翠。
  
  美丽的校园,开满美丽的爱情故事。
  
  流年其实是不打算把自己也绽放成其中的一朵的,因为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可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在一片湛蓝如海的天空下,在一棵开着紫色的花的树的底下,流年遇上了他,他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颤动了她的心灵。从此,他便在她的心里悄悄地生根、发芽,然后像那一树灿烂的花,开放,朵朵是他温柔的笑容。每次路过那棵开满紫色花的树,流年都会不由自主地微笑,脑海里浮现出他的样子:月牙般的眼睛,微笑着,小小的,眯成一条线,闪烁着温柔的光;坚挺的鼻子,如雕如塑;血红的嘴巴,泛着诱人的光泽,嘴角翘起,形成了柔美却带着男子的刚毅的的曲线,帅气得像日本漫画里的男子。
  
  流年的花竟然悄悄地绽放了,那是一朵紫色的花,在一个寻常又特殊的早晨。
  
  那个是晴朗美好的夏天的早晨,温柔的阳光泄下来了,天空有大朵大朵的白云,白云躺在蓝天湛蓝湛蓝的怀抱,空气很清新,像被冲洗过一样。校园里绿的树,红的花,青的草,无一不泛着亮泽的光。那是个周末,流年和舍友雪莉说着笑着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快到图书馆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男生,高高瘦瘦的,牛仔裤,白色的衬衫,简洁,阳光,洋溢着少年特有的气息。雪莉看到他眼镜一亮,大大咧咧地走上去和他打招呼。雪莉叫他浩然,和流年说他是她的高中同学,他是她的班长,和和浩然说流年是她的舍友,叫流年。
  
  “你好啊,很高兴认识你,流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流年,眼睛微笑着。
  
  声音,磁性的,真好听。流年想着,脸有点发热。她微昂的脸顿时低下了下来。
  
  “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浩然。”声音,怯怯的,小小的,像只被惊着了的小鹿。
  
  浩然“呵呵”地笑笑。也许,浩然会想得到那是女生特有的矜持。
  
  浩然走后,流年沉默了,还傻傻地微笑着。雪莉随意地叫了她一声,她没反应,于是走到她前面,倒走着,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阴阳怪气地说:“哎,亲爱的流年小姐,你是不是看上了咱们班的大帅哥啦?他可是我们班的班草耶!”
  
  “啊?”流年回过神来,惊愕得睁大了眼睛,她的思想刚刚还停留在那张隽秀的脸上,现在却突然被雪莉从沉思中叫醒。流年觉得有点尴尬,但为了掩饰,她笑了,“哪有!”
  
  空气中有种怪怪的味道,可是雪莉并没有嗅出来。
  
  “嗯,也是。你有明俊啦!你说他那么好!”雪莉转过身子,一把挽起她的手,继续和她并肩走。
  
  那天晚上,流年没有接明俊的电话。
  
  明俊,不知道他给流年打电话时她在看着浩然空间里的照片,她听到了手机铃声,她知道是他打来的,但是她没有接,手机就放在她的手边,她仅瞥了它一眼。
  
  我们太年轻,偌言太沉重
  
  明俊是流年的初恋,她等了他三年,从高一到大学,三年,一千多个日夜过去了,他们终于有了谈恋爱的资格,他们在一起了。高考后的那个夏季把压抑了三年的光和热都散发出来了,满载了他们青涩的青春,那么火热的美好,值得去回味一辈子。
  
  可是,夏季的燥热还没有褪去,流年和浩然就被迫分开了——他们的大学不一样。流年和浩然报的是同一间大学,但是流年的志愿被刷了。复征时,她留在了省内的一所重点大学。而他,去了省外的一所重点大学。录取通知书出来后剩下的夏季,依然那么美好,金灿灿的阳光肆无忌惮地倾泻下来。竹林里星星点点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奶茶店里有他们的笑声,喝着同一杯乳白乳白的奶茶,甜甜的,空气中氤氲着甜甜的气息,奶茶一样的味道。窗外的灿烂得阳光透过透明的落地窗,斜斜地照在桌子上,金色的光,慢慢地灿烂得炫目起来,直到流年有种错觉,以为这样的阳光会炫目到很远很远的未来。
  
  分别的那天早上,阳光灿烂依旧,但是蒙上了一成忧伤。小城的河堤上,亭子里,石凳上,坐一对年轻的情侣。堤下流水缓缓地流淌着,留恋着堤上飘扬的柳条。夏天已经来了好久了,柳树早已繁茂的像美丽的女子头上浓密的长发,随风轻舞,无意中暴露了女子的妖媚。
  
  她靠着他宽阔的肩膀,幽伤地说:“俊,你要想我!”
  
  “好。”明俊爱怜地看着流年,她美丽的脸庞绽放了梨花。他的眼睛微笑着,流露着爱怜、坚定和深深的留恋,告诉她,她的俊会做得到的。流年沉醉在明俊温柔的声音里,坚定的诺言里,像一个做着梦的孩子。
  
  下午,明俊走了,踏上了北上的火车。流年没有去送他,因为他的父母在送他。
  
  在大学里,流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和明俊打电话,站在阳台上,躲在被窝里,告诉他今天她上了什么课,去校外的哪家店吃了好吃的什么东西,去逛街时买了一件漂亮的的白色的裙子,她向他保证,如果他看到哪裙子穿在她身上,他会吃了她,因为真的很漂亮、、、、、、、明俊静静地听着,露出满足的微笑,想象着她的年兴奋地样子: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弯弯的月牙,泛着闪亮的黑色的光;她的小嘴巴翘了起来,调皮的;她甚至手舞足蹈起来,兴奋得像个孩子!
  
  “呵,年!多想在你的身边!”每次挂上电话,明俊都会这样想着,有点开心,但也有点落寞,眼光,黯淡了,长长的睫毛眨了下来。
  
  其实,明俊也有有一张漫画的脸,很酷、很帅。
  
  流年也很想明俊在她的身边,但是,不可能。走在偌大的校园里,时常有亲密的情侣擦肩而过,流年听到了那女孩低低的声音,有点娇嫩,流年的心动了,她想到了她的俊,他为什么不在她的身边?流年每次来例假都会很痛,有那么的几次痛得她几乎不能走路,请假躺在床上,空空的宿舍,只听得到她的心跳,她忧伤地想:“唉,俊,你不在我身边。”那次搬宿舍,很多女生的男朋友都来帮忙杠东西了,流年虽然也有男生帮忙,但是她还是很羡慕其它女生,因为性质不一样。流年想想,有点无奈的感觉,幽幽的。
  
  一次和雪莉散步,女友把MP4的耳塞塞到她的耳朵里,说:“这首歌适合你!哈哈!”流年惊讶地看着她,低沉凄美的旋律冲击着她的听觉:“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流年突然间觉得很难过。
  
  寒假浩然没有回家,因为他父母去他读大学的城市和他一起过年,他有很多亲戚在那里。寒冷的暑假,在没有阳光的日子里过去了。但是,没关系,没有明俊的日子,流年已经渐渐地习惯了。
  
  新的一个学期又开始的时候,看到那些在美丽的校园里擦肩而过的的情侣,心里还是很羡慕,伴着淡淡的不快。终于,流年对明俊的感觉,渐渐失去了依赖,渐渐感觉到她在期待着什么。当她遇上了浩然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她想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这是明俊给不了她的,因为,他在远方。可是,浩然就可以给她吗
  
  当曾经的偌言开始微微地颤动,流年没有想到它意味着什么。
  
  遇到浩然的那天的晚上,流年加了浩然的QQ,头像是个漫画里的帅气的男生。浩然的QQ号是叫雪莉给的。
  
  流年进了浩然的空间,她研究着浩然的日记、留言,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浩然已经有女朋友了,有点失望。但是,流年还不确定,因为没有人告诉她确切的答案。所以她还有希望,像春草鹅黄的颜色,淡淡的,但是有着变得更浓更绿的希望。雪莉只是说在高中时候,很多女生喜欢他,但是他总是和他的兄弟混在一起,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真正和那个女生在一起过。但是雪莉说他应该有女朋友了,因为他那么帅气,他那么优秀。可是,这只是“应该”,不是“已经”。流年在做着紫色花的梦,那一树的紫色花,多像他温柔的微笑啊。流年竟然露出了不容易觉察的笑,成了一个永恒的秘密。
  
  夜,很深了,流年站在阳台上,看着美丽的星空,想着浩然。月牙般的眼睛,如雕如塑的鼻子,血红的嘴巴,温柔却又透着男子的刚毅的轮廓——他是个像李俊基一样妖媚的男生!流年这样想着,嘴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翘了起来。雪莉看到她对着天空,傻傻地微笑,于是走到她背后,恶作剧地拦腰把她抱住,流年突然从沉醉中惊醒,转过头,骂了声死丫头!雪莉问她,是不是有想到了你家的俊俊啦?流年想了想,说,是啊,怎么啦?不允许啊?然后是两个女生打闹的笑声。
  
  睡觉的时候,明俊给他发信息了,问她今晚是不是没空,所以不接他的电话。流年忽然间觉得很羞愧,有一种背叛的感觉。她想起了去年夏天他们在竹林了的牵手,在家乡那河畔的依偎,在星空下的拥抱······
  
  他看着她,说:“年,等我。等我研究生毕业了,我们会在一起的。”明俊的眼睛迷离,那是一层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的期待。
  
  “好,我等你。”流年调皮地笑了起来,不再看她的眼睛,看着天空,哪里有未知的遥远的未来,深邃,无人看得透。
  
  他放心了,她轻轻地把头挨在了他的肩上,他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流年很羞愧,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嗯,俊,今晚没空,我睡了,晚安!”
  
  流年第一次骗了明俊。
  
  那一晚,流年失眠了。
  
  流年很奇怪她在校园里常常遇见浩然,校园那么大,她好像还没有遇到过那个同学像遇到他他一样频繁。他和她打招呼,叫她流年,那磁性的声音,每次都会让她的心微微一颤。她渐渐地知道了他是物光学院的,住在C区一栋,就在他宿舍楼的旁边。他喜欢踢足球,每个学期五的傍晚,都会看到他和他的同学抱着足球,向足球场的方向走去。他喜欢喝柠檬汁,因为他好多次看到了他在宿舍楼下的一家叫“茶僮”的店里要了一杯柠檬汁,吸着透明的塑料管,他会笑起来,那温柔的笑,月牙般的眼睛,翘起来的嘴角。流年也偷偷地去买了一杯,吸一口,酸酸的,但是很好喝。奇怪,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里还有这么好喝的饮料,叫柠檬汁,一种鹅黄色的液体,透明的。流年咬着透明的吸管,歪着脑袋,想着。她也开始喜欢上柠檬汁了,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很惬意。当她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她把她的QQ名字改为了“柠檬汁”。
  
  那天晚上,浩然问她为什么把QQ名改为了“柠檬汁”,流年心一动,按下“呵,因为我忽然喜欢上柠檬汁啦,很好喝!”
  
  “呵呵,这样啊,我也喜欢柠檬汁,下次我请你喝吧!”QQ聊天界面里很快弹出这样的一行字。
  
  流年心里酸酸甜甜的,是一种淡淡的欢喜的感觉。
  
  其实,每次在QQ上,流年对浩然有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小心翼翼地和他聊着,所以总是聊了一两句就结束了。然后流年对着那还亮着的人头像,发呆,编织着紫色的梦,仿佛回到了那个晴朗的早晨,那棵开满紫色花的树,树下有弯弯的月牙般的眼睛,微笑着;如雕如塑的坚挺的鼻子,血色的嘴巴,泛着诱人的光,嘴角翘了起来,微微的。
  
  发呆过后,流年还是又想起明俊的,会有点不安。但是她无法阻止那朵紫色的花偷偷开放,即使她一有什么事,还通常都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发信息给明俊。不止因为他是她最好的倾听者,还因为她和浩然还不熟。只是,电话、信息的次数,在悄悄地减少着,她竟然毫无知觉。
  
  日子还在继续。每天,流年都和雪莉泡在一起,她所有的事情都会和雪莉说——除了她会偷偷想浩然的事。日子像流水一般平静地流淌着,每天都一样,泛不起一点的微澜。大学里的日子很空闲,空闲得不得不需要一些思想来填塞。明天去学校,流年都会路过那棵紫色的花树,轻轻地看一眼,脸上略过一丝不容易察觉的笑;每天晚上,流年都会和明俊聊一会,或者是电话,或者是信息。流年已经习惯了想浩然,也习惯了对明俊的愧疚。
  
  又一个学期快结束,流年终于发现,她很久没主动和明俊发信息打电话了,明俊发来甜蜜蜜的信息,流年只瞥一眼,然后把手机放下——她很少回信息,如果一定要回,她也总是三言两语回了过去。明俊的电话,流年不接,或干脆关机,如果他打家里的电话,流年总是还没说几句就找借口挂掉了。流年就这样躲明俊,可是她有种负罪的感觉,那是一种背叛吗?曾经的诺言,暗淡了吗?曾经的那么坚定地诺言,要被时间的风风化了吗?明俊的心还是那么的热,而流年的心早已冷却。流年在背叛中做着虚幻的梦,梦里有浩然月牙般的眼睛,微笑着,小小的,眯成一条线,闪烁着温柔的光;坚挺的鼻子,如雕如塑;血红的嘴巴,泛着诱人的光泽,嘴角翘起,形成了柔美却带着男子的刚毅的的曲线。那一树的紫色的花,还在她的脑海里灿烂地开着。每次梦醒后,愧疚总是慢慢地爬了上来,像一条爬行的蛇,让流年感觉有点害怕。但是害怕过后,流年依然会继续做她的梦,梦里依然有那一树灿烂的紫色花。然后,愧疚仍然慢慢地爬了上来,蛇一样。如此反复、反复,反复到流年终于想到:诺言,是因为太美,我承受不起,还是因为我太年轻,经不起一点的诱惑?流年惘然了。
  
  也许是惩罚,原来我不是他的公主
  
  如果,不是那个残阳如血的傍晚。或许,流年会这样一直梦下去,一直欢喜下去,也一直惘然下去。
  
  那天傍晚,残阳如血,满天橘黄色的光,像秋天蝴蝶一样的飘落的落叶,飘满整个校园,有种凄美的感觉。
  
  下午下了课,流年和雪莉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涌动的人群,三五成群,抹上了残阳的橘黄。夹在人流里的一对对的情侣,挽着手,向前向后走着,所有的人脸上似乎都挂着笑。路中央的大花圃里的美人蕉,红得像血,像染上了胭脂的唇,衬着青色的叶子,很诱人。啊,大学的生活多美好!流年和雪莉说。
  
  忽然,隔着花圃,她看到了那边出现了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牛仔的裤子,白色的衬衫,月牙般的眼睛,微笑着,小小的,眯成一条线,闪烁着温柔的光;坚挺的鼻子,如雕如塑;血色的嘴巴,泛着诱人的光泽,嘴角翘起,形成了柔美却带着男子的刚毅的的曲线,帅气得像日本漫画里的男子。——浩然!流年又看到了浩然!流年的嘴角要不由自主地翘起来了,可是,笑容在瞬间凝固了。因为,浩然的旁边有一位女生,左手挽着他的手,右手拿着一杯饮料,淡黄色的液体,女生幸福地吸着塑料管。那是柠檬汁吗?流年的心略过一丝的痛。浩然旁边的女孩,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素白的脸,秀美的五官,白色的长袖淑女衣,黑的短裙,长长的白靴,一头垂到腰间的细小的卷发,还有有着吉普赛人一样的身材,高挑、苗条,清纯中透着妩媚。流年放慢了脚步,扭着头,呆呆地看着他们,心,裂了一般地疼痛。挽着她的手的雪莉感觉到什么,她用力拖了拖落在了她后面的流年,“我说你怎么那么慢啊?!”
  
  流年惊醒过来,回过头,颤抖着声音,说:“哦,我以为我看到了一个同学,原来不是,看错了。”
  
  “谁啊?”雪莉两眼仍然两眼发光,睁大眼睛找帅哥,她说我们学校很多帅哥,多看两眼,可以养眼。她没有看到浩然,也没有听出那句话是抖动着跑到她的耳朵里来的。
  
  “哦,社联的一个同学,你不认识的。”流年转过头来,挤出一点笑容,很勉强。
  
  “是帅哥吗?哎呀!有没有你家的俊俊那样帅啊?”
  
  “嗯,是的,挺帅的。可是,他有女朋友啦!”流年笑了笑——很苍白的笑。像忽然惨白下来的夕照,世界,晕晕的。
  
  “可惜,可惜!唉,才貌双全的莉莉小姐又丢失了一线希望啦!咱们学校的帅哥不知道是咱们想的!可恶!嗯啊,哼哼!哎!是哪个帅哥啊?下次看到指给我瞧瞧!”雪莉砸了砸嘴巴,是她平时吃糖的样子,她失望而又好奇的时候总是这样。雪莉又曳了曳她的手臂,流年第一次感到了手臂有点痛。
  
  “嗯,好。”流年说,声音很平静,然后一路沉默。
  
  回到宿舍,流年跑到大镜子前,看着自己。一米六的个子,白色的T恤,黑色的长牛仔裤,高的马尾,惨白的脸,小小的眼睛,塌塌的鼻子两侧有几点淡黄的雀斑,小小的嘴巴,像个高中的小女生!
  
  “唉、、、、、、”流年叹了一口气,走开了。她知道,她比不上那个白色淑女衣、粉色短裙的女生。她是那么的迷人,每个男生看到她都会心动的。而她呢?扔到人海里,连个影子都没有!
  
  流年还会常常看到浩然,听到他叫他流年,流年的心还是会颤动的。但是,当他走过,流年会和忧伤,一种带着无奈的忧伤。有那么一两次,她一个人走着,路上没有行人,她有碰上了他,他和他打了个招呼,就擦肩而过了。他,向前,他,向后。没有朋友在身边,流年转过身子,呆呆地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路得转角处,才她告诉自己,她是永远等不到他转身的,月牙般的眼睛流露出来的温柔的目光,迷离在那个挽着他的手、喝着柠檬汁的美丽女生素白的脸上。
  
  流年还是明俊的女朋友,但是,一年过后,有一年的夏天终于来临了。流年对明俊的感觉已经被时间的流水渐渐地冲淡了。看到他的信息,她不再会开心地笑起来了。接到她的电话,她的话也越来越少了,而明俊却越来越多话了,他告诉她他今天去上了什么课,和兄弟去哪插牙签了,去搞什么活动了,是他主持的、、、、、、、像很久以前——似乎是很久以前,流年告诉他她一天的事情那样,兴奋得像个小孩。流年安静的听着,神思游离,她甚至有时不知道明俊在说什么。当明俊问她问题时,常常问两三遍她才反应过来,说:“哦,你刚才说什么?”
  
  每当流年路过那可开满紫色花的树,她还会想起那个明媚的春天的早晨,那个温柔的笑,月牙般弯弯的眼睛,如雕如塑的坚挺的鼻子,血红的嘴巴,微笑着,翘了起来。可是,在一瞬间之后,流年会苦笑一下,然后继续走路,那个明媚的春天的早晨,永远不回来了。
  
  明媚的春天终于过去了,紫色的花凄美了一季。暑假到来的前几天,那树的紫色的花,终于慢慢地凋零了,流年看到了它们凋落的整个过程。每次路过,她都会看到片片紫色的花瓣,安静地躺在脚下的绿茵茵的草地上,小小的,月牙般,像他的笑眼,只是,那时凋落了的笑眼。
  
  流年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回家的那天早晨,太阳刚刚出来,金黄色的光洒满了整个校园,路边有几个和她一样拖着行李的同学,在这明媚的早晨,离开这个美丽的校园。路过那棵曾经开满紫色花的树,看到它已亭亭如小小的盖,终于没有了一点的紫色,全身是浓浓的绿。连它的脚下,也看不到一朵残留的紫色的花瓣。那些开花的日子,仿佛是个遥远的传说。
  
  紫色,梦幻般的颜色,终于完全凋落了,在那个洒满金光的早晨。
  
  “原来我不是他的公主。”每当路过那棵凋落了的紫色的花树,流年望着满树的绿叶,都会凄然一笑。
  
  放弃了从前,得不到现在,是不是对一段情感背叛的惩罚?
  
  转身,离开,青春微凉不言殇
  
  回到家,一切如故。爸爸妈妈不在家,他们在广东打工。两个弟弟把家里搞得很乱,流年收拾了一整天。当她终于躺在柔软的床上,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天空很大,流年可以看到一片很广阔的天空。没有月亮,满天的繁星,很亮,最在漆黑的夜空,颗颗闪着冷冷的银白的光。在这宁静美好的夜晚,以前,她会很开心地打电话给明俊,兴奋地给他描述她看到的满天的星星。告诉他,那些闪闪的星星,像他看她的眼睛,有着温柔的光。可是今晚,流年收拾了一整天的屋子,很累,她看到星星的光不再是温柔的,而是冷冷的。她的心,很冷、很麻木。流年把手机关了,因为她不想看到明俊的信息,不想听到明俊的电话。
  
  流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星星,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眼好困,黑暗一点一点向她袭来,她像掉进了一个黑暗深渊,往下掉,往下掉、、、、、、她的头晕晕的,快要失去知觉了、、、、、、、
  
  忽然,她感觉到她被谁抱了起来,她听到了轻轻的呼吸,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磁性的,很好听,很熟悉。她睁开眼睛,是浩然!浩然微笑着,看着她,她却没有一点惊慌,很平静,平静得连她自己也感到奇怪。流年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着他:月牙般的眼睛,微笑着,小小的,眯成一条线,闪烁着温柔的光;坚挺的鼻子,如雕如塑;血红的嘴巴,泛着诱人的光泽,嘴角翘起,形成了柔美却带着男子的刚毅的的曲线。
  
  流年原来躺在浩然的怀里,她安静、顺从得像只温顺的小绵羊。小绵羊眼中的世界,只剩下了浩然,月牙般的眼睛,微笑着,小小的,眯成一条线,闪烁着温柔的光;坚挺的鼻子,如雕如塑;血红的嘴巴,泛着诱人的光泽,嘴角翘起,形成了柔美却带着男子的刚毅的的曲线,帅气得像日本漫画里的男子。他那俊美的脸映入流年的双眸,成了幅漫画。浩然月牙般的眼睛,专注、深沉得像蔚蓝的大海,紧紧地、一动不动地,盯着流年,仿佛要看透她的生命。流年终于有了着淡淡的喜悦,她想,浩然终于把她的生命看穿了,否则他不会再她默默地等待他那么久之后,终于回头,看到她原来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然后,把她抱住,再也不放手。流年听到她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有只小鹿在里面乱撞,从来就没有这种怎么紧张的感觉,大概是浩然的眼睛从来都没有这么深沉这么深邃地这么久地看过她。流年有种幻觉,觉得时间的万物都悄然消退了,只剩下静静的浩然,紧紧地静静地抱着他,而他们就站在这个寂静的世界的中间,四目对视,无言,却一切竟又在不言之中。时间,停滞了,在慢慢地凝固······突然,流年感到一股强大的臂力把她往浩然的身上一拉,浩然的身子、脸,一齐往流年身上压下来,流年吓得闭上了眼睛。湿湿的温度,肉感的唇,疯狂地吻着流年的唇,时间过去了一秒、两秒、三秒······30秒,31秒、32秒······当一分钟过去后,流年在也抵不住他疯狂的爱,终于抱住了浩然,他们抱得那样紧,仿佛要把生命融为一体······浩然的双手把她抱得太紧了,流年感到后背越来越疼的痛,流年的呼吸开始越来越困难,快要窒息,快要窒息······
  
  “啊~”浩然的双手把她的后背勒得太痛了,流年忍不住轻轻地叫了一声,眼睛忽然睁开了。那张俊美的脸渐渐模糊了,消失了,流年看到了慢慢清晰起来的蚊帐顶,看到了淡淡的黑,流年感到背后又东西硌着她的背,有点痛,那东西,圆圆的,短短的——哦,那是一只圆珠笔——我做梦了,我现在躺在床上。流年记起来了,她躺下来是,没有收拾她的床,床很凌乱,她收拾了整个屋子,唯独忘了收拾她的床流年失望地想着。弯弯的月牙般的眼睛,微笑着;如雕如塑的鼻子;血色的唇,嘴角微微地翘起来——熟悉的脸!流年忧伤的笑了起来。可转眼间又出现了那个和柠檬汁的女孩的身影:素白的脸,秀美的五官,白色的淑女衣,黑色的短裙,长长的白靴,一头垂到腰间的细小的卷发,还有有着吉卜赛女人一样的身材,高挑、苗条。笑容,顿时在嘴角凝固了。一种很深很深的伤痛慢慢袭了上来,蛇一样爬满全身。
  
  这真的是“日有所思”制造出来的梦么?流年睡觉前流年第一次没有把对他所有的情思都写进她那精美的日记本,因为流年回家坐了整整十个小时的大巴,回到家又整整收拾了一天,她实在是太累太困了——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她始终绝望地想着浩然。
  
  为什么偏偏是梦?梦醒后,所有期待的东西都如云烟般消散。如果可以,流年想,她是不要醒来的,让时间久在那一刻停止,世界就在那一秒荒芜,这样,她和浩然就可以到天荒地老了。刚刚的一幕,还像电影一样,一遍一遍的在流年的脑海里播放,每一个跳动的画面,有会牵起流年一丝一丝的痛,在微凉的夜里。
  
  那一树美丽的紫色花,早已经凋落了,流年在苦笑,惨白的月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使得流年的苦笑的脸像个白衣的幽灵。
  
  流年又看到了那片满是繁星的夜空,那么美,却冷艳得绝情。流年出神地看着夜空,像看着一个绝望的世界。
  
  一个小时之后,流年伸出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来,打开,一股强烈的光霎时刺痛了流年的眼睛,流年的眼睛闭了起来,她想流泪。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手机已飘进一条信息,“130”的尾号霎时变成了“明俊”,那两个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字体——她已经猜到短信的内容是什么,流年的心没有泛起一点的波澜,打开信息,依然是那熟悉的字词:年,在干什么呢?回家的感觉怎么样啊?很高兴吧?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来,我明天会去。年,好想好想牵着你的素手,一起看风轻云淡,一起细数落叶,然后深情地抱住你,吻着你红润的唇······”
  
  “唉,俊……”流年扔掉手机,继续看她的星空。夜,更深了,星空更美了,但是,诗人说过,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容易破碎。虽然星空是永恒的,但是流年还是固执地相信着诗人的话。因为她看到过她在阳光底下吹出的肥皂泡,七彩的,流动着炫目的光,很美,却很快破碎了,爆破成像溅起的小到几乎没有的水花。
  
  半个小时后,流年在次拿起手机,按下了这样的一句话:“俊,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会出县城了,我们分手吧。再见,爱人……”流年狠了狠心,终于闭上眼睛,轻轻地按下了发送信息的键。那两个字,憋在心里那么久,流年终于把它说出来了,她在也不用用借口去掩饰她的所做,所思、所感了。她想给自己一个解脱,也给明俊一个自由。她要向明俊揭开这个谎言,即使它血淋淋的。
  
  流年在她发给他的信息中的最后一个词的前面,她本来想在它的前面加上三个字——“曾经的”。可是流年想了想,终于没有写下。她不忍心再用她的刀再在他的心插深一点——即使是一点点,毕竟她曾经爱他爱得那么深。
  
  一年过去了,终于等到了暑假,有了可以见面的机会,流年却拒绝了。其实流年是在害怕,害怕见到一个已经没有太大感觉而又曾经爱得那么深的人,害怕无法抵抗他的亲热。明俊还是个深爱着她的男生,她害怕一个她已经不爱了的男生会搂着她、吻着她,那样的话,她会感到深深的痛苦的。明俊还是个多情的男子,她无法想象当她把所有的都绝情地告诉她的时候,他会有怎样的悲痛。那电视上失恋的男子疯狂的举动让她不寒而栗。既然已经不爱,有何必再相见?把所有的美好的记忆都藏在最深最暗的心底吧。
  
  流年看着屏幕,屏幕的信箱飘出一张有一张的纸,白色的纸,飘走着,飘走着,也像惨白的幽灵,持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如果流年愿意,她是可以按下那个取消的间的,但是她素白的手指头始终放在那个确定的键上,眼睛紧紧地看着那些白色的幽灵,一个个地飘走。
  
  等到信息终于飘了出去,流年打开通讯录,翻到浩然的号码,轻轻地按下了那个删除的键,在号码删除之前,手机冒出一个问号,底下都一行字:“确定要删除此号码吗?”,流年的心抽搐起来,那遥远的夏季,灿烂的阳光……闪了出来,她犹豫了,但是10秒钟之后,她还是按下了“确定”那个键。那么决绝,像一个弃世的女子,受了背叛,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的大海。
  
  删完浩然的号码,流年按到收件箱把里面明俊发给她的信息细细地看了一遍,每一条都会扯痛起她的神经。但是她像删除那个绝望的号码一样,毫不犹豫地删了。然后,打开电脑,最后一次进明俊和浩然的空间,麻木的看了一遍,也终于把他们的QQ全删了。
  
  最后,流年把“柠檬汁”改成了“转身·离开”。是的,转身,在离开。
  
  既然不爱了,留着干什么?既然得不到,留着又干什么?流年要把所有的记忆都风尘起来,像席慕容所说的那样,把他们都藏在最深、最冷的角落里。
  
  那个金灿灿的夏季不会再回来了,那棵曾经开满紫色花的树,也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一树的紫色花,不再开放。那个遥远的传说,消失了,像阳光底下七彩的泡泡。
  
  星空,似乎没有那么灿烂了,东边,露出了淡淡的白光——天快亮了。星夜,结束了,新的一天,就要来了,那是新的一页吧?
  
  青春,总会有一些东西得不到,转身,离开,总会有一些落寞,有一丝忧伤。
  
  青春起风了。
  
  但是,青春微凉不言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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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sam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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