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很多學生而言,畢業的期限臨近。無論未來是否繼續升學,告別一段校園時光終究是事實。如果要我向即將畢業的朋友介紹一本書,那定必要選讀林海音的《城南舊事》,一部過去被定為中學生讀物的小說。假如你讀過了,在這個時刻大可重讀,因為會特別感到好看。
重提林海音這本小說,除了因為它真的感動過我,還有的是我體內的「舊事」。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舊事成長,回顧舊網誌,那時對《城南舊事》的體會尚淺,如今卻肯定深得多了。這些「舊事」是我拾遺的重點。小英子的人生是我們都會經歴的人生,回到「懷鄉」的命題裡,人類隨著成長,地理與心理上都有一處「原鄉」。地理上的原鄉是所緬懷的地方,而心理上則是赤子之心的歲月。
十歲前大概我們都會聽童話故事,其後知識在意識裡萌芽,童話的花朵隨之枯萎,怎樣也種不出來。〈爸爸的花兒落了〉的潛在寓意,以一般中學時代經驗而言,對小英子的成長轉折體會未必相同。小英子明確知道自己小學畢業,走到人生另一階段的同時,包袱的真實性亦深刻繫於背上。小說的敘事時間與故事時間有一定距離,敘事角度上,小英子的感受可想像成只是可經改造的感覺,但這正乎合一般人的回憶習慣。我們未必肯定當時的感受,而是現在希望當時有這種感受,乃心理原鄉的重要追尋方式爱读文 http://www.aiduwen.com
《城南舊事》在手法與內容上,絕不是複雜的文本。常言道,越簡單的菜餚越難煮得美味,文學也可能有類此情況,越趨複雜的時代,技巧與內容已發展到一個不見純粹紅磚綠瓦築起小屋的世界, 現代房子總與會所及科技設備等混為一談,人們好像都不願住進這樣的房子內了,還是因為已沒有人懂得這樣來建構一間舒適的房子呢?重新回顾起来,她不仅让我在那些胡同里慢慢徜徉,还让我回到自己童年时曾有的内心、幻想。一种懵懂,一种冲动,一种年轻时曾有的暗恋状态下在绵绵春雨中升腾起来的期许... 然而,林海音這篇小說最令人稱妙之處,正是最簡單的內容展現了最真摯的情感。
成長以後,很容易忘記自己怎樣成長。重提舊事,全因現在身處的空間,有記憶的缺席的情況出現。夏天到來的時候,對季節而言純粹乃周而復始,但對人來說則並非如此。逝去的就是逝去了,不斷回憶,企圖復歸往日的原鄉,但那已成為生命的影子。往事,未必如余華般所認為像煙那樣不穩定,我們或許承認回憶被不斷改造,情懷卻沒有。
好好地讀一部抒情的小說,從共鳴中重整今天的自己,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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