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被潮湿的光亮叫醒,梦缓缓退出记忆。
那张充满诱惑的极尽抽象的表情,随着夜的退场,逃之夭夭,消失在拐角的路口。我并没有追眸他的背影,只是对着一个看不到尽头的空弦凝望。真实踩着晨光和星月的合影,再次覆盖了狂奔后疲惫的思绪,步入以往的车辙。
推开窗,让进些风来,也挤进了些许秋的冷嘲。
雨,下了几天。浮躁的秋一下子深沉了好多。尘埃般细小的雨丝,停靠在我的镜片上,堆积成雨屎,迷茫了烟柳外的山影,背景不再那么鲜明。我开始想一些有关阳光的事了。
我曾对你说,我喜欢雨。喜欢春雨的温柔和缠绵,夏雨的热烈和张扬,甚至秋雨的萧瑟和伤感。
总想躲开你晴朗得有点单板的脸,从不敢直截了当地去碰触你那炽热的眼神。那蔚蓝色的背景也似乎有点让人抑郁。看着那么悠闲自在的云朵,却总想着它们哭泣的样子。
对我的直言不讳,你表情恬然,没有一丝沮丧,或是阴霾,看不出丝毫不自然地抽搐。是不肖?还是沉浮太深?猜不透的我,心里隐约撑起点失望。
我曾对你说,我喜欢雨。喜欢她滴落在花瓣上,映射出的娇容,喜欢她敲击窗棂的节奏,喜欢她在青藤上沙沙的弹唱。喜欢杨柳低垂头,静默在雨里虔诚的祈祷,喜欢被雨冲洗得翠玉般剔透的绿,甚至那阴霾的天空和潮湿的心情。
怀揣着你的温度,我窥视你的眼睛,里面一样通透着光亮,穿透我惴惴的羞愧。
我曾对你说,我喜欢雨。她浇活了春天朝气,浇盛了夏天的繁茂,浇铸了秋天的丰盈。最后捧出一份圣洁的冰心,把冬蕴藏。
而你依旧在既定的轨道上摆渡。
雨,下了几天,满地槐花,飘逝在泥水中。那些钟我爱的叶子,也通通横尸街头,浸泡在雨水里的脚趾开始冰凉。我开始想你了————想你那麦芒上的光彩和棉田里盛出的洁白的美感。
日子总是在无奈的纠缠中流失,你的温柔也总是在我的指缝间滑脱。有人说,耐得住寂寞才能守得住繁华。凡事总是在一方面强化,必在另一方面削弱。我不敢阴郁得太久,怕快乐逃走;我不敢快乐得太久,怕流于浅薄。然而,繁华终究难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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