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6月,我大学毕业,来到南宁桂西某县当实习教师,半年后,我回到南宁,进了一家公司。
2008年4月的一天晚上,我的学生孙甜甜和她的父亲孙久贵突然出现在我家。原来,孙甜甜的妈妈被确诊为慢性胃窦炎,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我犹豫再三,还是把5万块存款借给了孙久贵。孙久贵感激涕零,“崔老师,这钱到年底我一定还你!”
半个月后,公司把我调到桂林分公司。临行前,我来到医院准备探望孙久贵一家,可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我来到孙久贵家,却见大门紧锁,看上去很久没人住过了。
一切迹象都指向:孙久贵和孙甜甜为了躲避我的债务,玩失踪了。
我写了张纸条:孙久贵,年底之前,在南宁的出租屋里有人等你,如果你遵守诺言,把钱交给她就行。然后把纸条塞进屋里,离开了。
回到南宁,我让小妹暂住我的出租屋里。一转眼,2008年的12月31日就到了,但孙久贵父女俩还是音讯全无。
3年过去了。今年6月,我们公司来到坝上坝做活动。只见镇上已被夷为平地,孙久贵的老屋却还倔强地立在那里。
陪同的王副县长告诉我,台湾企业在坝上坝征地,村民可以得到一大笔赔偿款。村民基本都搬迁了,唯独孙久贵不肯,成了钉子户。台企愿意私下给孙久贵20多万块钱,让他搬,他还是不答应。孙久贵说,房子拆了,那人找不到他,他就还不了钱了。
我心里一惊:他等的那个人,不就是我么?
我来到孙久贵家中。看见我,孙久贵激动极了:“崔老师,我们总算把你等到了。甜甜她妈在医院开刀后,发现是胃癌,没多久就去了。我们离开南宁时打你电话,可你停机了。去你家,也没人。”
我恍然大悟,那段时间在桂林,我停了原来的手机号。但我又问:“我后来去过你家啊,怎么没人了?”
孙久贵叹了一口气:“我和女儿回去后,想尽办法还你钱。可那年大旱,地里不长庄稼。我带着女儿去深圳打工,可还是不够。眼看到了年底,孙甜甜偷偷跑回来,找了个人家,就把自己嫁了,彩礼钱就用来还钱啊!”
我的眼眶发热,说不出话来。
孙久贵又说:“年底前,我再次去南宁找你,可你还是不在……”
“大哥,你年底去找我了?是哪天?”我错愕地问。“小年前一天,腊月二十三。”
原来,孙久贵说的年底,指的是农历年底,而我理解的年底,是2008年的12月31号。就是这个差错,让我误解了这对善良淳朴的父女,也让他们遭了那么多罪!
孙久贵从里屋掏出那一叠皱巴巴的钞票,我紧紧地搂着孙久贵,说:“老哥,这钱我不能要,这几年你们太苦了!”孙久贵说:“崔老师,我等了你这么多年,还了这钱我才心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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